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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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豈止是打不過，簡直是被吊打！
雖說太平的日子過慣了，已經有上百年的時間沒有打打殺殺，但牛頭馬面的武力值也不是說隨便什麽人都能單挑的。起碼面前這個絕對不是精怪鬼魅，她身上又沒有仙氣，也沒有魔氣。吃不準是個什麽路數。
“呔！你哪裏的，報上名號上來！”牛頭悶吼一嗓子，打了幾輪下來，正哼哧哼哧喘粗氣。
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跟著拘魂使混進來的南火。此刻她整個人沒在熊熊烈火中，似浴火而生的火鳳！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間！巨大的威壓令鬼魅心悸肝顫，肝膽俱裂！不敢視起鋒芒。
“朱雀，南火。”
馬面一個鯉魚打挺站穩腳跟，撿起被南火打落在地的丈二金剛月牙鏟。
“朱雀？哪裏的？”牛頭一臉茫然，晃了晃他的牛腦袋，問馬面。
馬面：“沒聽過。”
牛頭正待還要說，但南火沒時間和他們閑聊，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站住！你不能走。”牛頭手提混元雙錘，閃到近前攔住南火的去路。
南火見狀，直接亮出靈力聚集而成的火鞭，啪得甩出一團火球，朝牛頭砸過去！
牛頭已經見識過南火裹挾著強大威壓施展出來的靈力，不敢再托大，奮力舉錘抵擋。火球砸在混元雙錘上卻不散，而是突然變成一把火做的大劍壓將下去！牛頭頓覺手臂發麻小腿發酸！咬牙硬接，竭力想將大劍揮開！奈何看似輕飄飄的大劍卻似泰山壓頂，令人喘不過氣來！不過眨眼間，耳邊冷風拂過，脖子上的寒毛直豎！火石電光間屁股猛地一痛，他被人一腳踹飛出去！！
‘嗆啷！’一聲嗡鳴，定睛再看，火鞭正抽在馬面的金剛月牙鏟上！馬面牙關緊咬面目猙獰，手臂上青筋暴起！腳下生生的被拖出一道溝壑！！
牛頭不由得直冒冷汗，心道好懸好懸，幸好馬面支援的快給了他一腳！不然這一鞭子抽在他身上不得腦漿迸裂！咋舌這女娃娃下手忒狠！
南火一招得手，並不乘勝追擊。左手不知何時握著一顆雞蛋大小金黃的火球。不待兩位武將反應，只覺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嘭的一聲轟鳴聲後炸裂開來！頓時火光沖天，落土飛巖！身後轟隆一聲巨響一尊石像轟然倒塌……
待火焰熄滅，煙塵落定，南火早已不知去向。
看著仰躺在地上的石像，缺半邊的城墻，牛頭忍不住問道：“她怎麽二話不說就開打打之前不是要自白的嗎？”害得他背下來應對的詞，一個沒用上。
馬面難得順著他的話接道：“說什麽？”
牛頭：“她是誰，來幹什麽？有什麽目的之類的。上面電視劇裏都是說了兩集才打的。怎麽到我們這裏連兩行字都沒有。”
馬面摸了把臉：“比起這個，郁公倒了。”
牛頭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可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呢。一條胳膊要掉不掉的。想到郁公砍過來的樣子，瞬間覺得這比被魂魄跑出鬼門關還要糟糕。
牛頭：“嗯……姿勢很新奇。”
馬面：“怎麽辦？”
牛頭：“照實說？”
馬面：“會被殺吧？”
牛頭：“你剛剛應該攔住她的，告訴她不能亂扔東西。”
馬面：“不，應該你攔住。”
牛頭：“可打不過，她跑了。”
馬面：“嗯。跑了。”
牛頭左右看了看：“上報吧？”
馬面：“上報吧。他們會信？”
牛頭想了想，朝著馬面就是一拳！
馬面沒堤防他，被打了個正著，怒道：“你幹嘛！”
牛頭很是滿意點頭：“現在有傷了，他們會信吧？”
馬面：“……”輪起拳頭打在牛頭面上“嗯。大概會信。”
牛頭嘶了一嘴，捂著自己的臉，總覺得他出手比自己重，於是又打回去：“剛剛沒使力氣，我再幫你上上色！”
馬面結結實實挨了一記，心道：嘿！還來真的！“我也再幫你潤潤色。”
於是兩人很‘友好’的你一拳，我一掌哥倆好向城裏踉踉蹌蹌而去……
……
……
狂風大作，暴雨傾盆，烏雲似一座大山壓將下來，變幻莫測的烏雲之上，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巨手正翻攪，並不斷從四面八方將厚重的雲層聚集在一處，似處心積慮的醞釀著什麽……
一聲悶雷遽然而至，瓢潑大雨截然而下！雨勢愈發兇猛，使整個城市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能把大樹連根拔起的大風也沒能吹散一處大樓四周的黑霧，狂風呼嘯，拍打的玻璃窗戶嘩嘩作響！嗚嗚的呼嘯聲好似有人在哭泣。
一抹火紅的身影從遠處流星一般射進黑霧之中，一記亮紅的光線直穿雲霄！一團巨大的火花在半空的雲層中迸裂開來！絢爛奪目，烏雲隨著亮光散去，見出星光璀璨的銀河。
屋子裏亮著燈，手機裏放著音樂，寒冷的氣溫隨著黑霧散去後，逐漸回暖。床上的人蒙頭蜷縮著，南火立在門口，竟不敢再向前一步。
她留下的結界已經被大量幽魂的怨氣侵蝕。常人碰到這種東西只會感到不適，但阿雪她魂殘魄輕，根本受不住這麽多，萬一……她不願再想下去。一顆心揪得生疼！明明自己身死，不再有心跳！
“阿雪……”話一出，反被自己顫抖的聲音驚到。
“冬雪。”她提高嗓音。
被子輕顫，掀開一角，頓了下，緊接著被人大力掀開，一個身影猛地沖過來，將她撞個滿懷。
接觸到懷中人的溫軟，一顆高懸的心總算稍稍放下來。
冬雪緊緊抓住她手臂，生怕一不註意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話還沒說，先哇的一聲哭出來，眼淚水跟洪水決堤似的，怎麽也止不住。
這還是頭一回見她哭得如此嘶聲力竭。才放下的心又被狠狠的刮了一刀，疼的人喉嚨發緊。南火一把將冬雪攬入懷裏，柔聲道：“乖，別哭。”
一聽這話埋在南火胸前的頭顱顫動哭得更兇！怕她憋悶，南火手掌溫柔的撫著她聳動的背脊溫聲道：“怎麽了？”
胸前的腦袋搖了搖，想回答，卻話不成句，只能嗚嗚嗚咽，似有數不盡道不清無盡的委屈。環在腰上的手臂更緊，讓人無法動彈。南火無奈輕嘆，抱起冬雪一步步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將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誰欺負你了？”
冬雪搖頭，坐在南火大腿上，雙手環住南火的頸項不停的抽搭著。直到南火出現的前一刻，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脆弱嬌柔的一天。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什麽自尊，什麽矜持，什麽顧慮通通在南火叫她名字那一瞬間化作烏有。她的全世界只剩下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開眼前這人的念頭！這念頭來的兇猛又理所當然，甚至於瘋狂到令人頭腦發昏。
除了南火，其他都不重要！
“雖然我不會痛，但你再用力下去，手會抽筋發麻。讓我看看你。”南火輕聲道，生怕驚擾到她。
被她這一說，阿雪確實是感覺身體僵硬，手臂上有蟲蟻爬過一樣，伸直困難。
南火輕手將她的手臂掰開，又溫柔力度適中的給揉搓著。冬雪放才覺得活絡了過來。
“小哭包。怎得哭的這般兇？”瞧她眼睛紅腫，滿臉淚痕，鼻下還掛著兩道清鼻涕。“好臟。”說完直接回手扯了兩片紙巾給她擦臉。
冬雪倏地滿臉通紅，搶過紙巾，扭動著身子想起身：“我、我自己來。”
南火嫣然一笑，手中的力道不減。點了點她的鼻頭：“才幾日，輕減這許多。”
“才幾日？”冬雪憤憤回道：“你不聲不響，一走了之，這一個月裏我到處找你！”
“一個月？”是了，牛頭馬面那會兒是說過魂界與此世的時間流逝不一樣。
“我不是給你留了信息？”
冬雪揉了揉鼻子，氣息仍然有些不穩：“什麽信息？”
南火青蔥般修長的手指撩撥開冬雪的衣衫，撇了一眼她的脖子：“脖子上的線繩呢？”
“呃……那是你留下的？”冬雪愕然：“我以為是你掉的頭發，所以……丟掉了。”
“……”她不掉發。
幽魂集聚到這裏的原因找到了。那線繩以自己的魂發制成，上面不僅有她的靈力，更侵染了她的魂血。若不是被冬雪丟掉，那群幽魂怎麽可能聚集到一處，還險些傷到她。
“好了。說說為什麽哭。”
一提起這個，冬雪鼻頭一酸，眼淚湧入眼眶，作勢要哭。南火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帶到自己面前，自然而然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眼神示意的詢問：“嗯？”
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冬雪兀自沈溺在恐懼中的情緒退了幾分，大吸了口氣道：“剛剛好像有東西在屋子裏，抓住我的腳踝，把我往床下拉。然後、然後窗戶上……窗戶上好像有人臉！我、我以為自己要死了！！！還以為……還以為……”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最後這一句冬雪默默在心底補上。
南火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笑道：“胡說。哪裏來的人。不要自己嚇自己。至於死不死，只有我說了才算。”
冬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生死天定，哪裏是人說了算的。覺得南火是在安慰自己，也沒有多想。
“對了。你那把古琴不見了。對不起，我沒看好它，等我發現的時候就不見了。鎖也沒有被敲的痕跡。我去物業找監控，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總之已經報警做好筆錄，但我覺得找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南火點頭：“不礙事。我能感覺到它的方向，過陣子再取回來便是。”
說完南火忍不住捏了捏她發紅的鼻頭，又覺得不過癮，手指攆起她珠圓小巧的耳垂輕輕的揉撚著。懲罰似的稍稍用力。
“以後可不許再這般哭了。傷身。”
“你以為我想？現在我還頭昏腦漲的呢。”
“啊，”冬雪輕呼出聲：“你、你幹嘛捏我耳朵，好癢……”
“癢？”南火湊近了些。兩人鼻尖對著鼻尖，冬雪甚至能看到自己倒映在似寒泉清冷深邃的眸子中自己慌亂的面孔。
“嗯。麻酥酥的。你、別捏啦。”冬雪不敢再直視她，擡手擋去，稍稍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這裏呢？”一邊說著，南火的手指似一尾輕柔的羽毛撫過她耳朵的輪廓，一路向下，掃到她的脖頸。
冬雪渾身一顫，觸電般的一激靈，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此刻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暧昧的姿勢！頓覺體內燥熱，坐似針氈！七手八腳推開南火壓過來的身子，從她懷中跳下來。結結巴巴道：“你、你餓不餓，鍋裏我給你留了菜。我去給你熱熱？”
南火眉眼彎彎，點頭道好。
“那你等等。我去給你熱。”冬雪快步出門，卻又折回來認真問道：“你不會再走了吧？我是說，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吧？”
南火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冬雪狐疑了下，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被南火一把捉住，借著力道站起身：“嗯。不會。”
“真的的真的？”
“走吧，看看你給我留的什麽。”說完也不等冬雪回答，牽起冬雪往廚房走。
竈上的砂鍋裏燉的是蓮藕排骨，只要熱一熱就能吃。冰箱裏青菜也是現成的，冬雪麻利摘好菜，準備熗炒。南火則雙手環胸，斜靠在門邊，看著她忙碌。眉眼間，嘴角上始終擎著微微笑意。
冬雪覺得她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問她這一個月幹嘛去了，只說出了趟門，再問便不說了。
“快洗洗手來吃吧。排骨是今天早上現買的很新鮮。我先給你盛一碗？”
冬雪背對著她，一邊說著，一邊盛湯。聽到背後南火應了聲，轉頭端著湯要往外走。手裏的湯便被南火捉住就手順勢喝了一口。
“怎麽樣？”冬雪兩眼亮晶晶的，仰頭期待的望著她。
“好喝。”南火稱讚道：“這大概是我喝到最好喝的湯。”
冬雪笑開，有點害羞又有點得意假意嗔怪道：“哪兒有那麽誇張，話說你走開一點啦，湯要灑出來了。”
南火接過她手裏的湯碗，又喝了一口，隨後另一只手臂單手撈起她的腰攬入懷中。只聽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碗被擱在竈臺上，冬雪只覺得腰間一緊，眼前一花，便被南火摟住抵在墻上，不待反應微啟的唇上便被一片冰涼的柔軟覆上。
不是蜻蜓點水一般一碰即分。不是輕飄飄的試探之意。更不是第一次那般帶著憤怒的撕咬。而是帶有明確目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不容拒絕。狹長的丹鳳眼此刻正含著濃郁的幽香，那閃動的兩簇幽火，即便不說也讓冬雪明白它們飽含的情誼。
——我要吻你。
明明感覺不到南火的呼吸，明明南火香軟的唇瓣沒有溫度。可輕柔碰觸過來的柔軟依然似一團烈火落進她心湖中最柔軟的地方，以星火燎原之勢，撩燒起她四肢百骸，灼灼烈火灼得她渾身顫栗！
腦後覆上的手掌輕向前帶動，似在給人推開的機會，也似在給人正視內心的機會。她那麽游刃有餘的輕咬，好似無聲的調笑，唇瓣上被冰冰涼涼的舌尖舔過，刺刺的，麻麻的，忍不住倒吸口氣。那一方冰軟的舌尖似游龍入海一般鉆入貝齒之間，輕緩有序的游移在溫熱滑嫩的蜜海之中。哪裏會遇到抵抗，只稍稍嗅到她眸中愈發濃稠的情意，沾上她以欲織成的火網，便再也無法展翅，只能由她予求予取。
微涼的指尖在滾燙的皮膚上滑過，撩起一池漣漪，冬雪只覺得體內所有的力氣被抽走，腦子裏被一陣陣烘烘熱氣蒸得發脹，滿眼迷蒙，她想就此沈淪下去。然而蒙蒙的情緒被南火逐漸赤紅的眼眸蟄得心尖一痛。靈臺清明一分，這雙勝過烈焰的紅眸正清清楚楚的宣告著它主人的意圖。
——我要你。
望著南火似巖漿在湧動的炙熱眼眸，冬雪突然覺得很害怕！這份恐懼似乎是與生俱來，是遇到強者後本能的畏懼，想推開她躲起來。但環顧在自己腰身上的力量已不再給人機會。禁錮的力道加重，似乎是不滿自己退縮，又好似帶著隱隱笑意說著‘給過你逃的機會。’在這***的凝視中，她看到了自己要怎樣被對待，那是要將自己層層剝開，展現在這樣一雙令人炫目的眸光眼底。要將她藏起來的所有情緒，暴、露出來，要侵占她的全部，掠奪她所有堅守的城池。留給她的只有舉白旗這一條路。
“好想把你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南火將頭埋在冬雪肩上，長發垂在手臂上，絲絲的瘙，癢，她微微喘著粗氣，調息自己微亂的氣息。生怕自己沒控制住靈力爆發，將冬雪燒的幹幹凈凈渣都不剩。發洩似的在冬雪脖頸的嫩肉上咬了一口。
“啊！疼！”絲絲疼痛稍稍拉回冬雪許些理智，緊接著只覺腳下一空，被人打橫抱起！她慌忙圈住南火的脖子，穩住身。
“等等……湯，還沒喝……”嬌聲細細，軟軟鼻音，怎麽聽都不像是要讓人喝湯。
南火頓了下，她的嗓音早已纏繞上積壓已久的渴求，迸發出狂暴的炙熱讓人臉紅心跳，不能自已：“生前我身不由己，束我良多，而今既已為道身死，再別無他求。唯你一樣，他人不可奪。今夜良辰，時不待我。”
說罷，輕啄了下冬雪，提步向臥室走去。
高山之巔，終年不化的雪，終究是沒能低過春日暖陽，化成一渠溫水流淌在幹涸的草原之上，潺潺流水滋潤花草，待春風拂過，繁花遍地，鳥語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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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是打不過，簡直是被吊打！
雖說太平的日子過慣了，已經有上百年的時間沒有打打殺殺，但牛頭馬面的武力值也不是說隨便什麽人都能單挑的。起碼面前這個絕對不是精怪鬼魅，她身上又沒有仙氣，也沒有魔氣。吃不準是個什麽路數。
“呔！你哪裏的，報上名號上來！”牛頭悶吼一嗓子，打了幾輪下來，正哼哧哼哧喘粗氣。
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跟著拘魂使混進來的南火。此刻她整個人沒在熊熊烈火中，似浴火而生的火鳳！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間！巨大的威壓令鬼魅心悸肝顫，肝膽俱裂！不敢視起鋒芒。
“朱雀，南火。”
馬面一個鯉魚打挺站穩腳跟，撿起被南火打落在地的丈二金剛月牙鏟。
“朱雀？哪裏的？”牛頭一臉茫然，晃了晃他的牛腦袋，問馬面。
馬面：“沒聽過。”
牛頭正待還要說，但南火沒時間和他們閑聊，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站住！你不能走。”牛頭手提混元雙錘，閃到近前攔住南火的去路。
南火見狀，直接亮出靈力聚集而成的火鞭，啪得甩出一團火球，朝牛頭砸過去！
牛頭已經見識過南火裹挾著強大威壓施展出來的靈力，不敢再托大，奮力舉錘抵擋。火球砸在混元雙錘上卻不散，而是突然變成一把火做的大劍壓將下去！牛頭頓覺手臂發麻小腿發酸！咬牙硬接，竭力想將大劍揮開！奈何看似輕飄飄的大劍卻似泰山壓頂，令人喘不過氣來！不過眨眼間，耳邊冷風拂過，脖子上的寒毛直豎！火石電光間屁股猛地一痛，他被人一腳踹飛出去！！
‘嗆啷！’一聲嗡鳴，定睛再看，火鞭正抽在馬面的金剛月牙鏟上！馬面牙關緊咬面目猙獰，手臂上青筋暴起！腳下生生的被拖出一道溝壑！！
牛頭不由得直冒冷汗，心道好懸好懸，幸好馬面支援的快給了他一腳！不然這一鞭子抽在他身上不得腦漿迸裂！咋舌這女娃娃下手忒狠！
南火一招得手，並不乘勝追擊。左手不知何時握著一顆雞蛋大小金黃的火球。不待兩位武將反應，只覺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嘭的一聲轟鳴聲後炸裂開來！頓時火光沖天，落土飛巖！身後轟隆一聲巨響一尊石像轟然倒塌……
待火焰熄滅，煙塵落定，南火早已不知去向。
看著仰躺在地上的石像，缺半邊的城墻，牛頭忍不住問道：“她怎麽二話不說就開打打之前不是要自白的嗎？”害得他背下來應對的詞，一個沒用上。
馬面難得順著他的話接道：“說什麽？”
牛頭：“她是誰，來幹什麽？有什麽目的之類的。上面電視劇裏都是說了兩集才打的。怎麽到我們這裏連兩行字都沒有。”
馬面摸了把臉：“比起這個，郁公倒了。”
牛頭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可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呢。一條胳膊要掉不掉的。想到郁公砍過來的樣子，瞬間覺得這比被魂魄跑出鬼門關還要糟糕。
牛頭：“嗯……姿勢很新奇。”
馬面：“怎麽辦？”
牛頭：“照實說？”
馬面：“會被殺吧？”
牛頭：“你剛剛應該攔住她的，告訴她不能亂扔東西。”
馬面：“不，應該你攔住。”
牛頭：“可打不過，她跑了。”
馬面：“嗯。跑了。”
牛頭左右看了看：“上報吧？”
馬面：“上報吧。他們會信？”
牛頭想了想，朝著馬面就是一拳！
馬面沒堤防他，被打了個正著，怒道：“你幹嘛！”
牛頭很是滿意點頭：“現在有傷了，他們會信吧？”
馬面：“……”輪起拳頭打在牛頭面上“嗯。大概會信。”
牛頭嘶了一嘴，捂著自己的臉，總覺得他出手比自己重，於是又打回去：“剛剛沒使力氣，我再幫你上上色！”
馬面結結實實挨了一記，心道：嘿！還來真的！“我也再幫你潤潤色。”
於是兩人很‘友好’的你一拳，我一掌哥倆好向城裏踉踉蹌蹌而去……
……
……
狂風大作，暴雨傾盆，烏雲似一座大山壓將下來，變幻莫測的烏雲之上，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巨手正翻攪，並不斷從四面八方將厚重的雲層聚集在一處，似處心積慮的醞釀著什麽……
一聲悶雷遽然而至，瓢潑大雨截然而下！雨勢愈發兇猛，使整個城市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能把大樹連根拔起的大風也沒能吹散一處大樓四周的黑霧，狂風呼嘯，拍打的玻璃窗戶嘩嘩作響！嗚嗚的呼嘯聲好似有人在哭泣。
一抹火紅的身影從遠處流星一般射進黑霧之中，一記亮紅的光線直穿雲霄！一團巨大的火花在半空的雲層中迸裂開來！絢爛奪目，烏雲隨著亮光散去，見出星光璀璨的銀河。
屋子裏亮著燈，手機裏放著音樂，寒冷的氣溫隨著黑霧散去後，逐漸回暖。床上的人蒙頭蜷縮著，南火立在門口，竟不敢再向前一步。
她留下的結界已經被大量幽魂的怨氣侵蝕。常人碰到這種東西只會感到不適，但阿雪她魂殘魄輕，根本受不住這麽多，萬一……她不願再想下去。一顆心揪得生疼！明明自己身死，不再有心跳！
“阿雪……”話一出，反被自己顫抖的聲音驚到。
“冬雪。”她提高嗓音。
被子輕顫，掀開一角，頓了下，緊接著被人大力掀開，一個身影猛地沖過來，將她撞個滿懷。
接觸到懷中人的溫軟，一顆高懸的心總算稍稍放下來。
冬雪緊緊抓住她手臂，生怕一不註意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話還沒說，先哇的一聲哭出來，眼淚水跟洪水決堤似的，怎麽也止不住。
這還是頭一回見她哭得如此嘶聲力竭。才放下的心又被狠狠的刮了一刀，疼的人喉嚨發緊。南火一把將冬雪攬入懷裏，柔聲道：“乖，別哭。”
一聽這話埋在南火胸前的頭顱顫動哭得更兇！怕她憋悶，南火手掌溫柔的撫著她聳動的背脊溫聲道：“怎麽了？”
胸前的腦袋搖了搖，想回答，卻話不成句，只能嗚嗚嗚咽，似有數不盡道不清無盡的委屈。環在腰上的手臂更緊，讓人無法動彈。南火無奈輕嘆，抱起冬雪一步步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將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誰欺負你了？”
冬雪搖頭，坐在南火大腿上，雙手環住南火的頸項不停的抽搭著。直到南火出現的前一刻，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脆弱嬌柔的一天。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什麽自尊，什麽矜持，什麽顧慮通通在南火叫她名字那一瞬間化作烏有。她的全世界只剩下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開眼前這人的念頭！這念頭來的兇猛又理所當然，甚至於瘋狂到令人頭腦發昏。
除了南火，其他都不重要！
“雖然我不會痛，但你再用力下去，手會抽筋發麻。讓我看看你。”南火輕聲道，生怕驚擾到她。
被她這一說，阿雪確實是感覺身體僵硬，手臂上有蟲蟻爬過一樣，伸直困難。
南火輕手將她的手臂掰開，又溫柔力度適中的給揉搓著。冬雪放才覺得活絡了過來。
“小哭包。怎得哭的這般兇？”瞧她眼睛紅腫，滿臉淚痕，鼻下還掛著兩道清鼻涕。“好臟。”說完直接回手扯了兩片紙巾給她擦臉。
冬雪倏地滿臉通紅，搶過紙巾，扭動著身子想起身：“我、我自己來。”
南火嫣然一笑，手中的力道不減。點了點她的鼻頭：“才幾日，輕減這許多。”
“才幾日？”冬雪憤憤回道：“你不聲不響，一走了之，這一個月裏我到處找你！”
“一個月？”是了，牛頭馬面那會兒是說過魂界與此世的時間流逝不一樣。
“我不是給你留了信息？”
冬雪揉了揉鼻子，氣息仍然有些不穩：“什麽信息？”
南火青蔥般修長的手指撩撥開冬雪的衣衫，撇了一眼她的脖子：“脖子上的線繩呢？”
“呃……那是你留下的？”冬雪愕然：“我以為是你掉的頭發，所以……丟掉了。”
“……”她不掉發。
幽魂集聚到這裏的原因找到了。那線繩以自己的魂發制成，上面不僅有她的靈力，更侵染了她的魂血。若不是被冬雪丟掉，那群幽魂怎麽可能聚集到一處，還險些傷到她。
“好了。說說為什麽哭。”
一提起這個，冬雪鼻頭一酸，眼淚湧入眼眶，作勢要哭。南火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帶到自己面前，自然而然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眼神示意的詢問：“嗯？”
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冬雪兀自沈溺在恐懼中的情緒退了幾分，大吸了口氣道：“剛剛好像有東西在屋子裏，抓住我的腳踝，把我往床下拉。然後、然後窗戶上……窗戶上好像有人臉！我、我以為自己要死了！！！還以為……還以為……”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最後這一句冬雪默默在心底補上。
南火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笑道：“胡說。哪裏來的人。不要自己嚇自己。至於死不死，只有我說了才算。”
冬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生死天定，哪裏是人說了算的。覺得南火是在安慰自己，也沒有多想。
“對了。你那把古琴不見了。對不起，我沒看好它，等我發現的時候就不見了。鎖也沒有被敲的痕跡。我去物業找監控，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總之已經報警做好筆錄，但我覺得找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南火點頭：“不礙事。我能感覺到它的方向，過陣子再取回來便是。”
說完南火忍不住捏了捏她發紅的鼻頭，又覺得不過癮，手指攆起她珠圓小巧的耳垂輕輕的揉撚著。懲罰似的稍稍用力。
“以後可不許再這般哭了。傷身。”
“你以為我想？現在我還頭昏腦漲的呢。”
“啊，”冬雪輕呼出聲：“你、你幹嘛捏我耳朵，好癢……”
“癢？”南火湊近了些。兩人鼻尖對著鼻尖，冬雪甚至能看到自己倒映在似寒泉清冷深邃的眸子中自己慌亂的面孔。
“嗯。麻酥酥的。你、別捏啦。”冬雪不敢再直視她，擡手擋去，稍稍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這裏呢？”一邊說著，南火的手指似一尾輕柔的羽毛撫過她耳朵的輪廓，一路向下，掃到她的脖頸。
冬雪渾身一顫，觸電般的一激靈，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此刻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暧昧的姿勢！頓覺體內燥熱，坐似針氈！七手八腳推開南火壓過來的身子，從她懷中跳下來。結結巴巴道：“你、你餓不餓，鍋裏我給你留了菜。我去給你熱熱？”
南火眉眼彎彎，點頭道好。
“那你等等。我去給你熱。”冬雪快步出門，卻又折回來認真問道：“你不會再走了吧？我是說，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吧？”
南火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冬雪狐疑了下，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被南火一把捉住，借著力道站起身：“嗯。不會。”
“真的的真的？”
“走吧，看看你給我留的什麽。”說完也不等冬雪回答，牽起冬雪往廚房走。
竈上的砂鍋裏燉的是蓮藕排骨，只要熱一熱就能吃。冰箱裏青菜也是現成的，冬雪麻利摘好菜，準備熗炒。南火則雙手環胸，斜靠在門邊，看著她忙碌。眉眼間，嘴角上始終擎著微微笑意。
冬雪覺得她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問她這一個月幹嘛去了，只說出了趟門，再問便不說了。
“快洗洗手來吃吧。排骨是今天早上現買的很新鮮。我先給你盛一碗？”
冬雪背對著她，一邊說著，一邊盛湯。聽到背後南火應了聲，轉頭端著湯要往外走。手裏的湯便被南火捉住就手順勢喝了一口。
“怎麽樣？”冬雪兩眼亮晶晶的，仰頭期待的望著她。
“好喝。”南火稱讚道：“這大概是我喝到最好喝的湯。”
冬雪笑開，有點害羞又有點得意假意嗔怪道：“哪兒有那麽誇張，話說你走開一點啦，湯要灑出來了。”
南火接過她手裏的湯碗，又喝了一口，隨後另一只手臂單手撈起她的腰攬入懷中。只聽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碗被擱在竈臺上，冬雪只覺得腰間一緊，眼前一花，便被南火摟住抵在墻上，不待反應微啟的唇上便被一片冰涼的柔軟覆上。
不是蜻蜓點水一般一碰即分。不是輕飄飄的試探之意。更不是第一次那般帶著憤怒的撕咬。而是帶有明確目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不容拒絕。狹長的丹鳳眼此刻正含著濃郁的幽香，那閃動的兩簇幽火，即便不說也讓冬雪明白它們飽含的情誼。
——我要吻你。
明明感覺不到南火的呼吸，明明南火香軟的唇瓣沒有溫度。可輕柔碰觸過來的柔軟依然似一團烈火落進她心湖中最柔軟的地方，以星火燎原之勢，撩燒起她四肢百骸，灼灼烈火灼得她渾身顫栗！
腦後覆上的手掌輕向前帶動，似在給人推開的機會，也似在給人正視內心的機會。她那麽游刃有餘的輕咬，好似無聲的調笑，唇瓣上被冰冰涼涼的舌尖舔過，刺刺的，麻麻的，忍不住倒吸口氣。那一方冰軟的舌尖似游龍入海一般鉆入貝齒之間，輕緩有序的游移在溫熱滑嫩的蜜海之中。哪裏會遇到抵抗，只稍稍嗅到她眸中愈發濃稠的情意，沾上她以欲織成的火網，便再也無法展翅，只能由她予求予取。
微涼的指尖在滾燙的皮膚上滑過，撩起一池漣漪，冬雪只覺得體內所有的力氣被抽走，腦子裏被一陣陣烘烘熱氣蒸得發脹，滿眼迷蒙，她想就此沈淪下去。然而蒙蒙的情緒被南火逐漸赤紅的眼眸蟄得心尖一痛。靈臺清明一分，這雙勝過烈焰的紅眸正清清楚楚的宣告著它主人的意圖。
——我要你。
望著南火似巖漿在湧動的炙熱眼眸，冬雪突然覺得很害怕！這份恐懼似乎是與生俱來，是遇到強者後本能的畏懼，想推開她躲起來。但環顧在自己腰身上的力量已不再給人機會。禁錮的力道加重，似乎是不滿自己退縮，又好似帶著隱隱笑意說著‘給過你逃的機會。’在這***的凝視中，她看到了自己要怎樣被對待，那是要將自己層層剝開，展現在這樣一雙令人炫目的眸光眼底。要將她藏起來的所有情緒，暴、露出來，要侵占她的全部，掠奪她所有堅守的城池。留給她的只有舉白旗這一條路。
“好想把你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南火將頭埋在冬雪肩上，長發垂在手臂上，絲絲的瘙，癢，她微微喘著粗氣，調息自己微亂的氣息。生怕自己沒控制住靈力爆發，將冬雪燒的幹幹凈凈渣都不剩。發洩似的在冬雪脖頸的嫩肉上咬了一口。
“啊！疼！”絲絲疼痛稍稍拉回冬雪許些理智，緊接著只覺腳下一空，被人打橫抱起！她慌忙圈住南火的脖子，穩住身。
“等等……湯，還沒喝……”嬌聲細細，軟軟鼻音，怎麽聽都不像是要讓人喝湯。
南火頓了下，她的嗓音早已纏繞上積壓已久的渴求，迸發出狂暴的炙熱讓人臉紅心跳，不能自已：“生前我身不由己，束我良多，而今既已為道身死，再別無他求。唯你一樣，他人不可奪。今夜良辰，時不待我。”
說罷，輕啄了下冬雪，提步向臥室走去。
高山之巔，終年不化的雪，終究是沒能低過春日暖陽，化成一渠溫水流淌在幹涸的草原之上，潺潺流水滋潤花草，待春風拂過，繁花遍地，鳥語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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